讀隱匿〈自／由〉－非理想讀者

隱匿〈自／由〉　　

有時我能察覺

時間慢慢移動

陽光回來

照亮幾個字

噩夢是監牢

美夢更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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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充滿了限制。被拋擲到世上哪個角落降生、在怎樣的環境成長、擁有多少資源和意志、能夠朝什麼方向拚搏、前進路上的助力與障礙，以及面對以上種種，做出的選擇和不可掌握的命運……人，是否可能達到全然的自由，不受任何的限制和拘束呢？假設，有人憑藉著自身不懈的奮鬥與外在條件的輔助，將前述問題都克服掉了，在某一時刻，感覺到自己不再受到任何限制、無拘無束，那麼，他或許便忘記了「時間」的存在。

時間是抽象的，我們無法依靠感官去捕捉它；要體驗時間的存在，必須仰賴對「變化」的觀察。小至蜉蝣，大至宇宙，我們透過具體事物的變化，發現了時間，也認識到開始與結束。個人的時間——生命——也在變化之列，有一不知何時到來但畢竟無可避免的終點。這便是生而為人，不可拋卻、最本質的限制。從這個角度說，全然完整的自由必不可得，只能是部份的、斷裂的、被切割過的「自╱由」。

然而，在光線的挪移中感知到時間的變動；在被重新照亮的文字裡，體會生命的光度與熱度；在怨憎會、愛別離、求不得的噩夢禁錮，與犧牲其他可能，付出一切、義無反顧的美夢追尋中……作為這一切主詞的「我」，有意識、有情感、能行動，並且清楚地認知生命最根本的限制，是一真確的主體存在，相較於劃地自限者，以及追求無限自由之人，「自╱由」既是不可忽視的邊界，也是一道永恆後退的地平線，蘊含著一股驅動力，逗引人持續地朝未來探尋。